经法院审理查明：
原判认定：（一）2017年5月间，被告人李某花、黄某华商定：黄某华提供其工作的邮政公司广州沙园营业部派送范围的收货地址（标注“SM”后缀），由李某花用于收取境外直邮快递，快递送达营业部后由黄某华代收并交给李某花，李某花按5-8元/每件支付黄某华报酬。期间，被告人李某花、叶某龙商定：李某花提供虚假的收货地址、申报模式，由叶某龙通知货代人员按要求填写快递单、寄送邮包，黄某华将邮包交给李某花后，叶某龙再以国内快件方式寄给实际收货人，李某花按重量收取叶某龙160-230元/件的费用。随后，叶某龙以310-450元/件的包税价格向境外货代人员揽收货物，由货代人员以伪报品名、低报价格、虚构收件信息方式填写、交寄邮包，并通知李某花负责接收、核对。2018年7月，广州白云机场海关缉私分局决定立案侦查，查扣了被告人黄某华、李某花、叶某龙直邮入境的109件邮包。经查证，2018年5月至7月间，被告人黄某华、李某花、叶某龙采用上述方式邮递境外货物入境共1000多件，经海关关税部门核定，前述查扣邮包内的普通货物偷逃应缴税款共计726987.15元。
原判认定：（二）2018年7月25日，广州白云机场海关缉私局在前述扣押的编号为EW901885696IT号邮包内发现5件疑似象牙制品，经鉴定，该5件物品均为现代象牙制品，净重5.93千克，估算总值247085.31元。（三）2018年5月起，被告人黄某华伙同罗某、赵某以伪报品名、低报价格的邮包快递方式进口货物。2018年7月，番禺海关缉私分局扣押了黄某华、罗某、赵某进口的39个邮包共859件货物，经海关关税部门核定，前述货物偷逃税款共104090.26元。2018年7月17日，被告人叶某龙、李某花被抓获归案，同月19日，被告人黄某华被抓获归案。被告人叶某龙、李某花到案后，分别向广州白云机场海关缉私分局退缴了赃款181050元、80000元。
二审审理查明，一审判决认定上诉人黄某华、李某花、叶某龙共同走私邮包入境，偷逃应缴税额726987.15元，及上诉人黄某华分别与同案人罗某、赵某走私邮包入境，偷逃应缴税额104090.26元的事实清楚，并有经一审庭审举证、质证并采信的广州白云机场海关缉私局出具的扣押清单和笔录、银行账户流水明细、微信聊天记录、广州海关出具的偷逃税款核定证明书、证人莫某的证言、同案人罗某、赵某的证言等证据证实，上诉人黄某华、李某花、叶某龙亦供认在案，二审予以确认。但一审判决认定黄某华、李某花、叶某龙对走私珍贵动物制品具有走私的概括故意，构成走私珍贵动物制品罪不当，漏判追缴上诉人黄炫华的违法所得不当，本院一并予以纠正。
争议焦点：
上诉人李某花及其辩护人提出：1.李某花曾与叶某龙约定不能邮寄违禁品，其对邮包内的象牙制品不知情，不构成走私珍贵动物制品罪。2.涉案象牙制品是否来源于李某花与叶某龙、黄某华走私的邮包存疑，根据有利于被告人原则，不应认定李某花构成走私珍贵动物制品罪。
法院认为：
关于上诉人黄某华、李某花、叶某龙及其辩护人提出三名上诉人不构成走私珍贵动物制品罪的意见。经查，涉案象牙制品在走私邮包内查获，上述事实有经三名上诉人签认的扣押清单、EMS邮包及象牙制品照片、各上诉人在侦查阶段的供述等证据证实。在案证据还证实：上诉人黄炫华、李金花、叶云龙相互间口头明确约定不寄违禁品。寄件人在邮包中混杂珍贵动物制品的行为，已超出三上诉人的主观认知范围，上诉人黄炫华、李金花、叶云龙对走私珍贵动物制品不具有走私的概括故意，仅应对其具有明确认知的走私普通货物的行为承担刑事责任。一审判决认定黄某华、李某花、叶某龙对走私珍贵动物制品具有走私的概括故意，构成走私珍贵动物制品罪不当，应予纠正。上诉人及其辩护人所提意见有理，本院予以采纳。
张严锋走私犯罪辩护律师团队提示：
《走私意见》第六条规定 关于行为人对其走私的具体对象不明确的案件的处理问题走私犯罪嫌疑人主观上具有走私犯罪故意，但对其走私的具体对象不明确的，不影响走私犯罪构成，应当根据实际的走私对象定罪处罚。但是，确有证据证明行为人因受蒙骗而对走私对象发生认识错误的，可以从轻处罚。根据上述规定，行为人基于概括故意而实施走私犯罪的，其虽然不明知走私物品的具体种类，但因走私这些物品均不违背其意志，故应当按实际走私的物品定罪处罚。也就是说行为人具有概括的故意或择一故意的，那么可以按照实际走私对象定罪处罚；但是，如果行为人对走私对象具有一般特定故意（有证据证明其明确表示或可推定其要排除或拒绝实际发生的走私对象），但实际走私的货物超出了其一般特定故意范围，则应当按照其意图走私的对象认定。
本案中，被告人均提出其曾与寄件人明确约定不能邮寄违禁品，只可邮寄普通的衣服等货物，且仅收取小额送件报酬等，可以证明对于邮寄象牙制品是超出被告人概括明知范围的且与普通衣物属于不同质且不相容的构成要件，该违禁品未涵盖在其概括故意范围内。根据刑法主客观相一致原则，应认定该三名被告人仅构成走私普通货物罪一罪。
上海峰京律师事务所
张严锋 耿雪原